智者说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

智者说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

人类智慧的最高境界

——著名哲学家论直观

智者说

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其中的原因在于:人的感官有限,一是感官的种类有限,二是感官的功能有限。唯一无法测知的智慧极限,便只有一个“心”了。

“人类的智慧运行体现为这样五层境界,即感性直觉、个别知觉、辩证知觉、系统知觉和灵性直觉。作为第五层境界的灵性直觉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进入了这层境界,无论是就认识,还是就实践而言,你都能体验到一种如同神助、出神入化的神奇快感。圆融意味着一种大智慧。主观与客观圆融一体,是认识的最高境界;主体与客体圆融一体,是实践的最高境界。如果所有的真理与我们跳动的心灵融为一体,我们就进入了天人合一、游刃有余、出神入化的通灵之境。”(周树林《圆融哲学》第208——209页 中国科学文化出版社 2021年6月第一版)

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我的上述观点,现将我在《离神最近的人》(中国科学文化出版社 2021年6月第一版)一书中记录的,历史上一些著名哲学家的有关观点提供如下:

孟子提出“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孟子·尽心上》)意思是说,尽自己的善心,就是觉悟到了自己的本性。而觉悟到了自己的本性,就懂得了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保存自己的善心,养护自己的本性,就可以遵从自然规律,与天地万物圆融共振了。在心性、心智、道德智慧修养达到一定境界之时,则“万物皆备于我”(《孟子·尽心上》)。

庄子所谓的“齐物”,是指天下万物包括人都是齐一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看似属于本体论的范畴,本质上是属于认识论的。他揭示了认识的本质,展现了一种崇高的认识境界。他所谓“乘物游心”的境界就是作为认识主体的人与天地、与万物圆融一体。

柏拉图认为,只有通过心灵的直观才能认识宇宙中的“理念”;

张载提出“视天下无一物非我”的论断,他的弟子吕大临则进一步提出了“凡厥有生,均气同体”和“物我兼体”的论断。

程颐认为,心“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非在外也”,故致知重“内感”不重外面事物。他认为,要使内心平静,不受来自外部事物的干扰,就应该做到即接触事物佛家智慧三境,又不执著、留恋于任何事物,“内外两忘”,超越自我。这一理论显然吸取了佛、道的经验。

陆九渊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至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智者说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此心此理,亦莫不同也。”(《陆九渊集》卷三十六)意思是说,无论是东海、西海,无论是上数千百世,下数千百世,哪里出的、什么时候出的圣人都一样,他们的心与宇宙是圆融同一的。陆九渊坦然承认,自己的学术思想主旨倾向的形成,是“因读《孟子》而自得之”。

王阳明的“龙场悟道”悟出了什么?是这样一句话:“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七年之后,王阳明对这次略带传奇色彩的悟道经历回顾总结到:“谪官龙场,居夷处困,动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体验探求,再更寒暑,证诸五经、四子,沛然若决江河而放诸海也。然后叹圣人之道坦如大路。”王阳明说,我被贬官,来到了贵州的龙场,住在这个蛮荒之地,生活上遇到了种种困难。在受到各种刺激,努力克制自己的同时,恍然有所醒悟。于是用心去体验探索。在寒暑更迭中,验证经典中那些圣贤们说过的话,自己的思绪像江河奔向大海那样汹涌顺畅。我由衷地感叹自己的豁然开朗,圣贤们那些玄妙的大道理,就像平坦的大路,展现在我的面前。

方以智从认识论的意义上探讨了传统学说中的“心”。他认为“舍心无物,舍物无心(《物理小识》总论)”。没有心,认识不到任何物,没有物,心便是没有任何内容。他说“欲绝物以存心,犹绝薪而举火”(《东西均•道艺》),意思是说,把需要认识的物丢弃了,就像扔掉了木材举着火。此话真可谓之名言。方以智还引入了“公心”的概念。“谓之心者,公心也,人与天地万物俱在此公心中”(《象数》)这种“公心”显然不是具体的人心,是一种普遍的抽象的“心”,它既具有“心”的“活性”及其主观性的特征,又具有普遍性、抽象性的特征。

方以智对于人的认识境界深有体会。他在其《东西均》中提出 “明天地而立一切法,贵使人随;暗天地而泯一切法,贵使人深;合明暗之天地而统一切法,贵使同人贯”(《三征》)。这就让我们不禁联想到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的佛家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从“立法”、“泯法”、“统法”,到“随”入、“深”入、“贯”通,认真思量,方以智何尝不是对认识的三重境界提出了自己的解说。

斯宾诺莎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命题,即“真观念”。它的特征是真正、真实、准确无误,自身就是清楚明白的,并且给心灵以确定性。另外一个最主要的特征,体现在其来源上,真观念是符合对象,而不是对对象的反映。值得注意的是:他把人们对于真理、自然规律、客观规律的认识不是用反映论来解释,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符合论”。

龚自珍说:“知,就事而言也;觉,就心而言也。知,有形者也;觉,无形者也。知者,人事也;觉,兼天事言矣。”(《辩知觉》)意思是说,知,是就事情而言的。而觉,是就心而言的。知和知道的内容是有形的,而觉是无形的。知,属于人的事情,而觉,还包括玄妙的天机在其中。

龚自珍受到佛家思想的影响较深。他认为,“众人之宰,非道非极,自名曰我。我光造日月,我力造山川,我变造毛羽肖翘,我理造文字言语,我气造天地,我天地又造人,我分别造伦纪。”(《壬癸之际胎观第一》)他突出强调人的主体地位。认为起决定作用的,主宰众人的,不是外在的天道,不是太极。而是众人自称的我。我凭主观感知日月的光芒,我凭自身的力量改造山河,我确立并辨知毛人、羽人、肖翘人的氏族标识,我凭理智创造言语,我从气的本原来认知天地,我又从天地来认知人,我分别亲疏而规定人伦纲纪。在他看来,“八万四千尘劳,皆起一心”,“心无力者,谓之庸人。报大仇,医大病,解大难,谋大事,学大道,皆以心之力。”(《壬癸之际胎观第四》)

魏源把人的精神现象看作是一种“精气”的聚集。在他看来,天地之间存在着一种“太虚之精气”。这种“精气”“藏于胸中为之智,启于耳目之间谓之聪明。”(《默觚上·学篇十四》)他把人在一瞬间所展示出来的那种聪明才气,看作是飘忽不定,随时可以离去的,而不是自有的、固定不移的。他的这种观点,令人不禁想到所谓的“灵感”。

智者说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

魏源探究了一种奇特的现象:“敏者与鲁者共学,敏不获而鲁反获之;敏者日鲁,鲁者日敏。岂天人之相易耶?曰:是天人之参也。”(《默觚上·学篇二》)为什么在学习的过程中,聪明的人和愚钝的人会互相转化,无论是天生聪明还是天生愚钝,都要历经一个“启蒙”或者说“开窍”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天生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愚钝起来。

如何达到认识最高境界?他认为“敬除其舍(心),道将自来。”即进入所谓的空灵之境,那么你想感悟的道就自然而然地来了。(《默觚上·学篇七》)要做到“外欲不入”、“内欲不出”,因为“虚则自灵”。(《默觚上·学篇三》)“诚能心不受垢如目之不受尘也,于道几矣。”(《默觚上·学篇五》)这里的“几”,是指细微,意为与道的差别已经及其细微了。心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如同眼睛里没有进入灰尘一样,便接近于道了。

魏源还提出,“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意思是说,当某项技艺,达到巅峰后,再进一步前进便接触到了“道”,便把握天地之间的基本规律和大道理了。魏源的这段话其实并不难理解。如果我们通过某种技艺性的精进练习佛家智慧三境,进而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便是得道了。

尼采在自传中坦言:“在我的著作中,《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书占有特别的地位。”在这本书中,尼采把超人的成长过程描述为骆驼、狮子与孩子的角色转换。骆驼意味着负重,狮子意味着自由,孩子意味着纯真与遗忘,意味着跃升到一个新的境地,一个新的开始。这是精神的三重变体,也是人的新生。骆驼意味着学习,所负之重乃知识之重。学习的过程就是不断往自己的身上添加重物的过程。在尼采看来,理性的作用不过是把流动的东西僵化、固化,用那些永恒的概念锁定活生生的现实。这样不仅忽略了事物的生灭变化过程,而且扼杀了生命。世界是“活的”、动荡不定的、无法捉摸的,本身充满着偶然性。他尖锐地指出,经过那些理性的哲学家处理的一切都变成了概念木乃伊。

胡塞尔曾多次提到直观,并且把现象学的任务确定为意识本质的还原。要实现这一任务,则需要诉诸于直观。

海德格尔在对尼采所谓“上帝死了”这句话进行分析时说道:“惟当我们体会到,千百年来被人们送颂扬不绝的理性乃是思想的最顽冥的敌人,这时候,思想才能起航。”海德格尔《林中路》孙周兴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4年版 第280页

柏格森在其《创造进化论》的序言中提出,“人的知性对于无机界,尤其是对于固体,已经非常适应了。特别是在固定中寻找行动的支点和劳动的工具的时候,显得得心应手。这是因为,我们的概念就是固体模型基础上形成的,我们的逻辑也是针对固体对象的逻辑的。所以,我们知性就在几何学方面能得到了很大的成功。在几何学里,逻辑思维和无机物的亲密关系已经被揭示出来,而且只要知性和经验发生触碰,知性就会循着已经存在的运动,接二连三地从一个发现走向另一个发现。这样,经验也会随之而来佛家智慧三境,并且毫无例外地验证着知性的正确性。”

柏格森认为人的直觉在绵延的时间流动中,与研究对象相伴而行,甚至是深入到研究对象的内部,与其产生“共鸣”,与其“同呼吸,共命运”,从而实现对其绝对本质的体验与领会。在柏格森看来,“没有自我的世界是死寂的世界,没有世界的自我是空洞的自我。”柏格森的直觉,特征就在于这种融合、交融、融入,即进入对象的内部,与对象本身浑然一体。这恰恰是中国哲学所主张的天人合一,也即是我所主张的“主客圆融”,而不是主客两分。柏格森在其《形而上学导言》中提出“所谓直觉, 就是一种理智的交融, 这种交融使人们自己置身于对象之内, 以便与其中独特的, 从而无法表达的东西相符合。”

柏格森在阐述自己的直觉主义主张时,把直觉解释为“洞悉”。而且这种“洞悉”是一种“移情的洞悉”。“洞悉”有着豁然开朗的含义,而这个“移情”的表述则更是耐人寻味。在与客观事物长时间接触中,一个人的注意力会移动到客观对象身上,会不知不觉地产生出一种感情。譬如一个剑客对于自己的剑智者说世界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竟知的,一个乒乓球员对于自己的球拍,把握时间长了,已经产生出了一种物我一体的感情。

最后我们来看看怀特海——有史以来,人们对于自身认识活动做出过许多形容,如“反映”、“摹写”、“去蔽”、“染丝”等等,种种形容都反映着人们对于认识本质的理解。值得关注的是,怀特海把认识理解为一种“摄入”的过程,这种过程的实质即永恒客体进入主体(感受者)之中。他不同于照镜子似的反映,“摄入”是“领悟”,是“一种非认识论意义上的领悟”。客体进入主体以后会如何,下面无疑应该是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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