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思想的资料内在逻辑与动态的分析

阮籍思想的资料内在逻辑与动态的分析

我们可以从两个视角展开对阮籍思想状况的分析。一个视角是微观的和动态的,即把阮籍思想作为一个变动中的活体,把有关阮籍思想的资料详细分类,找出各类资料之间的内在联系,发现阮籍思想的变化踪迹和内在脉络。

另一个视角是宏观的和静态的,即把阮籍的思想作为一个不变的整体,把有关阮籍思想的资料置于同一个平面道家思想特征,考察阮籍思想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确定阮籍思想在中国政治思想发展史上的坐标及意义。下面分别予以讨论。

从微观上看,根据前面对相关资料内在逻辑的分析,可以发现阮籍的思想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经历了一个微妙的变化过程。这一变化过程是,以儒家的基本理念为起点进而走向社会,但现实与理想乖离,阮籍无力回天却又不能放弃自己的理念适应社会,于是陷入苦闷抑郁而不能自拔,在极端痛苦的境况下转而关心自己的生命和人生的意义,最终归向老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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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籍的青年时期,儒家思想的熏陶造成了他传统士人的品格。他曾经有理想有抱负:阮籍思想的资料内在逻辑与动态的分析,想效命疆场甚至不惧为国捐躯;他胸怀忠义,坚守儒家伦理;他具有汉代儒士的学术风格,秉承儒家政治哲学,阐发儒理,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政治理论家的特征。

但是,当阮籍成年后带着理想进入现实政治中去的时候道家思想特征,现实的恶劣状况使他陷入了困境。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由于执着于儒家理想,不肯向现实妥协,因此以文学隐喻的形式对现实社会作了猛烈的批判。他把自然界描绘得群兽肆虐,把现实社会说成是罪恶之地,把唯利是图的伪君子说成是导致社会腐败的元凶。

与此同时,阮籍的心理抑郁导致了他一定程度的精神危机。在心理的和生理的危机中,阮籍开始思考死亡和人生意义这一根本的问题。他倾向于认为,功名利禄同人的生命相比微不足道,生命才是人生的根本利益所在。于是他变得羡慕长生不死的神仙,试图摆脱现实中的苦痛。

至此,我们从阮籍的思想中感受到了浓重的道教韵味。他后来接受了自然主义的哲学,重新看待宇宙和人生,否定有一个绝对意志主宰着世界;他羡慕长生不死的大人先生,在他的眼里,大人先生超然物外,忘掉生死毁誉,修道有成,进入神仙的世界;他憧憬无君无臣、纯真若朴、无知无欲的理想的天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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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政治理想主义者,阮籍呈现给我们的是他一生的心路历程。他的羡仙慕道主要是思想的活动,没有涉及道教修行。他曾经分析了隐士、伐薪者和大人先生之间的异同,但在实践上还没有达到隐士的地步,离大人先生这一理想的人格还有太远的路程。阮籍思想的变化呈现出由儒渐道的趋势。

阮籍的思想历程是魏晋社会思潮变迁的一个局部缩影。在中国思想从两汉政治关怀走向南北朝生命关怀的过程中,阮籍的思想是玄学走向道教的一个路标,嵇康和葛洪的思想是阮籍思想的再发展。葛洪自号“抱朴子”,他把自己的主要著作分为《内篇》和《外篇》。

其《外篇》言人间得失、世事臧否,属儒家。《内篇》与《外篇》之间既相辅相成,又存在着一定的内在矛盾。这是早期道教思想的特点。比较而言,阮籍虽然也谈真人论神仙,但仍徘徊在“临渊羡鱼”阶段,对道士修道的技术特征几乎一无所言。

宗教的本质特征是极端的生命关怀,对生死的关怀昭示了阮籍思想的宗教倾向,也标示着玄学中隐含着宗教因素。如果说阮籍的思想经历了“入世—苦闷—寻求解脱”三部曲的话,葛洪的思想则是走出了第四步“出世修道”,正是这第四步标志着两晋之际士人神仙道教的初步形成。

从宏观上看,阮籍具有亦儒亦道的双重人格特征。先秦时代儒家与道家势不两立:儒家讲修身齐家,道家讲全性葆真;儒家讲社会伦理,道家讲宇宙自然。魏晋玄学捏合儒道,注定是一个充满内在矛盾的理论体系,阮籍思想正是其中的一个典型案例。

阮籍仿佛是一个“裂脑人”,似乎有两个意识中心,一个意识中心受儒学支配,另一个意识中心受道学支配,这两个意识中心经常发生冲突和矛盾。在《咏怀诗》第四十二首中,他一边赞赏儒家的建功立业精神,“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一边又羡慕道家的退隐归真,“园绮遁南岳,伯阳隐西戎。保身念道真,宠耀焉足崇”。

在《咏怀诗》第四十三首中,他一方面把超俗绝世描绘得淋漓潇洒,“双翮临长风,须臾万里逝。朝餐琅实,夕宿丹山际”;另一方面对尘世政治仍耿耿于怀,“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制。岂与乡曲士,携手共言誓”。在《咏怀诗》第五十八首中,他一方面以亢奋的心情看待出世,“非子为我御,逍遥游荒裔。顾谢西王母,吾将从此逝”;另一方面对世俗生活仍心怀芥蒂,“岂与蓬户士,弹琴诵言誓”。

在《咏怀诗》第七十八首中,他一方面慕道羡仙,“昔有神仙士,乃处射山阿。乘云御飞龙,嘘噏叽琼华”;另一方面又说自己不具修道天赋,“自伤非畴类,愁苦来相加。下学而上达,忽忽将如何”。在上述诗篇中,我们很难断定他到底是在世内还是在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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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的人格导致了阮籍的精神分裂和心理危机,“咏怀”是精神危机的表现形式之一。他哀叹自己生不逢时:“贵贱在天命,穷达自有时。”他感慨自己入世无门,出世无路:“荣名非己宝,声色焉足娱。采药无旋返,神仙志不符。逼此良可惑,令我久踌躇。”

在进退维谷的心境中,他有排解不去的苦闷,并为此黯然神伤:“夸谈快愤懑,情慵发烦心,一餐度万世,千岁再浮沈。谁云玉石同,泪下不可禁。”他要遗弃毁誉,却又说自己分得清桑榆:“虽非明君子,岂暗桑与榆离麾玉山下,遗弃毁与誉。”他趋步道家,却对神仙长生不无怀疑:“人言愿延年,延年欲焉之?黄鹄呼子安,千秋未可期。”

阮籍的双重人格,导致他不得不思考儒学与道学的关系。他说儒学是“分处之教”,庄学是“致意之辞”;儒学关注“什五之数”即社会秩序,道学关心“天地”、“自然”。他还说儒家的“哲人”爱好“政教之有仪”,道家的“玄真”追求“寂寞之无知”。

但是,道学的“致意之辞”、“自然”、“寂寞”、“无知”有何深层含义,他不摸根底,未得真谛。而这些内容,到了葛洪那里将变得十分清晰。阮籍曾试图调和儒与道之间的矛盾,把孔子说成是“考混元于无形,本造化于太初”的具有道家色彩的圣人,显示了魏晋玄学进一步糅和儒道的思想倾向。

阮籍思想的两面性特征,与他所处的政治环境有关。他不愿意卷入险象丛生、腐败黑暗的政治,却又无法彻底摆脱政治的羁绊,处于欲为不能、欲罢不忍的境地。根据《晋书·阮籍传》,太尉蒋济征辟他为僚属,他先是婉言谢绝,后来慑于蒋济的权势又不得不从命。

司马昭在代魏建晋过程中,命阮籍起草《劝进表》,阮籍虽然借醉拖延,但最后还是不得不从命,而且不得不“辞甚清壮”。对于阮籍的这种精神困境,伏义的指责刚好可作反证。伏义责怪阮籍说,如果你热衷名利,就应当“及时行志”;如果你想“娱情养神”,就应该超尘绝俗。

玄学家们声称人生为“劳役”,伏义责难说:既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煞身以当论”?玄学家们称钱财为“秽累”,伏义责问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割贿”?他说阮籍“志非遁世”,“言无定端,行不纯轨”,“总论吾子所归,义无所出”,可谓切中要害。

阮籍的思想是一个过渡性的体系,其中存在着较为深刻的内在逻辑矛盾。在宇宙观上,他一方面主张神秘主义道家思想特征,另一方面又宣扬自然主义;在社会观上,他一方面秉承忠义伦理:阮籍思想的资料内在逻辑与动态的分析,另一方面又主张是非不辨;在生命观上,他一方面认为死生有命,另一方面又慕道羡仙。阮籍思想的内在矛盾是魏晋玄学内在矛盾的一个缩影,魏晋玄学本身是思想失序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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