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论哲学是老子的创新之一,从道看,老子是道家的祖师

道论哲学是老子的创新之一,从道看,老子是道家的祖师

道论哲学是老子的创新之一,从道论看,老子是道家的祖师,亦是整个中国哲学的开山凿路人。他的道论哲学是中国古代哲学史上空前未有的。老子道论包括哪些要点呢?

老子道论实际上相当于一种由许多范畴、命题组成的哲学系统。要之:

①它首先回答了宇宙起源问题,“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42,本章凡仅标数字的系指通行本《老子》章号)。而起源时状态则是浑沌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25)。“道之为物,惟恍惟惚”(21)。道论又回答了宇宙的原初物料或本源元素问题,老子说:“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32)1]。一方面万物复归于朴,一方面“朴散则为器”(28)。这个本源物料又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博之不得”(14)的,可见万物变来变去都是极小而不变的“朴”在聚散。

②道论也回答了万物的生成与运动过程。老子说推测万物之产生到了再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摸的地方就得到了无差别的而万物共同具有的“一”了。这个“一”实际是不可分的小一,也即是“朴”,这个小一“不可致诘”,也通于大一的道(14)。万物正是“得一以生”(39)道家的基本思想及道家智慧的现代价值,“得一”实际上是各种事物分享了道的极限层次的小一,又经历“二”与“三”的分限环节(42),就变成不同的事物。换句话说是万物得到了与自已同一的性质,万物就产生了。关于万物的运动方式,老子说“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16)。这个“复”的运动也就是“反”,对于“反”,老子说“反者,道之动”(40)。

③老子的道论也包含了本体论,《老子·二十五章》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只能“强为之名”,又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37)道家的基本思想及道家智慧的现代价值,可见“道”是永恒的、不变的、绝对的、孤立的、凭自身存在的实体。老子又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51),“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34),(道)“渊兮似万物之宗”(4),“道隐无名”(41),就是说道不仅是最根本的存在,而且是一切存在物得以存在的最深的根据。这种“道”论,外在地具有一元的本体论的某些特点。可是必须指出的是我们是在很不周延的比较上借用了西方文化背景下的“实体”这个术语的!老子的这个道在许多方面不与西方存在论的本体论一样,因为这个“实体”—如果说道是实体的话,绝不是从存在(是)的思考中得出来的。因此我们同时不得不承认,老子的道又有非实体的特殊性,事实上如果拿老子的道论和西方那些存在论本体论的反对者的理论比较,往往更能找到亲缘性!

从思维方式看,存在的本体思维坚持我们在搞清“是”和“存在”之后,才能讨论所谓流变、知识来源等,所以思维必须与存在同一;可是道出于生成和变化,或者说它自身无非就是活动的现实性;对于我们的存在世界的认识能力而言,老子说道是超验的,它像物自体,它没有任何逻辑形式甚至言辞表达的可能性,因此我们的理性推力论证能力、甚至一般的包括今天我们所的直觉在内的所有人的“觉”性,对道是无能为力的。这是很奇怪的,我们知道有道,可是关于它我们仅仅知道:如果我们越思考越想表达它,它就离我们越远!无思无虑的无可名状的特殊精神状态才能“‘嗅’”到道!这种道,根据存在思维的原理等于无“”,而这就出了经典本体论的话题了。

如果一定要拿老子和本体论比较的话,可能“德”是真正可比较的对象,德来源于道,它属于存在世界,它拥有时间、空间、地点、属性、因果性等等物理或形而上学以及逻辑、语言范畴的可描述性。有学者指出:“如果我们要谈论道的现实存在,我们只能说是在说德”2]。

这不等于说道家不能和整个西方哲学难以对话和沟通,相反,在后现代国际话语中道家、老子思想正越来越受到重视,建设性的后现代形而上学非常看重老子的哲学启迪。特别是道具有“场”和“混沌”的现代科学与哲学意蕴。

④老子的道还是“大全”:“强为之名曰大”(25),“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67);⑤道也是万物本质,老子说:“道者,万物之奥”(62)。《老子》一书中“道”字出现70多次,因为我们以上是谈老子的形上之学,所以老子之道的通常用法和形下用法姑且略去。“天之道”、事物之道在老子之前已有多人讨论过,但谈论道本身,在天地万物复数之道之上再谈出个唯一的道来,不能不承认是老子的独创。

上面我们关于老子道论讲得似乎不少了,但是那都是手里拿着现代建筑的图纸和术语去给人介绍老子建构的古代形而上学神庙。近代不少哲学家有个弊病,思维上大多始终罩着上帝的紧匝咒,表现在哲学方法论上就是给形而上学殿堂里留下了一座座坚硬的偶像,因为在他们看来,一旦到了实体、本体,就只得像不可名言的世界投降,就意味着终极,也意味着哲学终结,结果哲学往往归于独断论、不可知论、怀疑论或异化为变相的有神论。甚或干脆把本体问题消解掉。中国哲学,特别是老子哲学,有其独特的方法论,没有固步自封,老子说那道“吾不知其谁氏之子,象帝之先”(4),他的“道”并不像近代有些哲学家的本体那样意味着哲学思考的限度,所以老子哲学不是终极论、绝对论、独断论。老子通过“道”这个代号回答了宇宙起始、本源、本体之类的哲学问题,但没有以此为满足,而是进一步探究形上神庙里“道”这个神本身的内容,它的真正勇敢的挑战可能就是:其一,突破存在论的认识论限制性,而尝试创造某种认识路向以推动人类超越并和无限保持联系;其二,揭示了一种把有无判断作为基本判断思维的潜在的逻辑和思维机制,这应该和西方谓词判断形式占有同等地位;其三,开拓了类似环境哲学领域的新的像自然整体那样思维的方向。

《庄子·天下》评论老子没有用我们常用的本体、实体、存在等术语,只是说老子和关尹的形上学是“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这两句话确实是直逼老子之道的要害。老子说:“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3]”。今本老子皆脱漏“恒也”二字,而这二字极其重要。宇宙间一切现象倏忽往来,那未有没有恒常实在性呢?老子说只有对立的东西相互转化运动才是恒常不变的。《天下》说老子“建之以常无有”,当然是指老子之“道”是通过“常无有”建立起来的4]。什么是“常无有”?帛书“恒”就是今本的“常”字,“常”即永恒,“常无有”道论哲学是老子的创新之一,从道看,老子是道家的祖师,即永恒的有无对偶。老子的确是古代辩证法的大师,两千多年前就发现了这对偶关系的永恒性。下文我们还会看到他在本体论、方法论、认识论上都坚持这个有无永恒转化定律。从这个定律更容易看清道的本质。老子说“道”是“绳绳不可名”(14),“道常无名”(32),“不知其名”、“强为之名”(25),所以只能“字之曰道”(25)。“字”是纯粹代号的意思,“道”只是个符号,只有指向的作用,却不能指定道家的基本思想及道家智慧的现代价值,绝不可把“道”字作概念看,概念是要指定内容的,否则不成概念。在这个意义上说,“道”是虚名,有无转化才是实质,才是永恒的“常道”。“常道”只是用以指向有无相生、对立转化的过程,而后者又永不能固定不变,所以没有通常可名之名。“常道”不在语言、概念、理论世界之中而是用以指明世界上唯一真实的是有无转化。由老子论道之名与道之实的关系入手,我们可以明白“道”理论肯定的乃是开放的、相对的、永恒的运动过程。老子这个“常无有”与有名无名、可道不可道一起构成了庄子“两行”思想原则的源头。

就无限回溯思维的尽头来说,老子用“道”指向并指出了有某种终极的绝对依持,然而这个场域式范畴不是古典形而上学中常常出现的静止的本体。旧形而上学说这个终极本体是最空洞的“是”本身,它不能动,因为如果动,就要变,变成什么,只能向非存在上变,那是绝路,结果就不再是根本的存在。

老子的道所指向的“本体”,好象是绝对,但却不是。因为老子讲的道是常动不居的过程实在。变化的本体对传统形而上学思维是难以想象的。老子认为凡万物,都是以有无、正反统一为真实性所在,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42),“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16)。万物辩证运动何以可能,是因为总起来有形上原因,形上原因来源于哪里?正是来源于道本身,道所指的本身就是常有常无的统一,老子说“反也者,道之动也”(参见帛书《老子》,《德经》41章),这个反动是何以出现的?他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42),这“生”应理解为形上形下统一之化生和抽象演绎的双关语,这是说从道到万物经过了几个阶段,但同时这句话也表明了一、二、三、万物固然蕴含在道之中,这是从形上到形下的逻辑必然;老子又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40),这句话如果不了解为是从形下追讨事物的形上原因,就会落入机械论,很多人就是这样才认为老子说万物起源于绝对虚无,我们说“有生于无”这话是从形下上溯到形上,意思是“又生于无”《郭店楚墓竹简》的老子残存有此章,正作“天下万物生于有,生于无,”少一个“有”字意思差之千里5]。王弼注老子将老子变成了贵虚的老子,后来虽经过郭向辩证,然而老子是所谓本体论上的虚无主义者这样的观点仍然影响很大。宋明理学也多批评所谓老子一味玄虚,张载是典型的批评者之一,他多次指出这一点:

有无是中国哲学上存在范畴域中一对重要概念。张载屡次批评所谓老庄“有生于无”的观点:

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

自然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正蒙·太和》)。

气之聚散于太虚,犹冰凝释于水,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故圣人语性与天道 之极,尽于参伍之神变易而已。诸子浅妄,有‘有无’之分,非穷理之学也(同上)。

《大易》不言有无,言有无,诸子之陋(《正蒙·大易》)。

有无虚实通为一物者,性也;不能为一,非尽性也。...然则有无皆性也,是岂无对?庄、老、浮屠为此说久矣,果畅真理乎(《正蒙·乾称》)?

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谓之有?方其散也,安得遽谓之无?故圣人仰观府察,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无之故’《易说·系辞上》)。

老庄是否真的主张“有生于无”呢?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但实际上,它是老子解释者特别是贵无派玄学所造成的历史误会。张载申论气是有无虚实的统一体,有无统一于一气,有无是气之动静、变化、出入、聚散、显隐等表现形态,自然是伟大的。我们以为,老庄虽然没有说“有、无”是气的不同状态,但他们无疑也认为有无是统一的,并不存在后人所乐道的老庄主张“有生于无”的伪命题。我们先看看老子道论中的有无论。

脱离有无统一的绝对虚无只能归于非存在,老子思维虽然不是以存在论思维位特质,可也不是一非存在为本质,在他这里没有所谓荒唐的、单纯的非存在思维,那种认为老子主张存在与非存在可以转化而无界线的说法是误会了老子。如果一定要根据西方存在论解释老子的话,只能说老子道论代表中国哲学独有方法论的特质,有存在论话题以外的东西,可是也能在德的层面说在那里根本存在与存在者是连续的,“道”通过“德”既回答了“是其所是”、“存在之存在”问题,也回答了当下“自然”,然而老子哲学根本上是不仅仅是针对存在的思维,只是在他的论述中同样没有虚无绝灭的余赘。崇有派玄学家论证(绝对的)无决不能生有,与西方哲学中非存在不能产生存在具有同等的对哲学对象之规范、确认的义蕴,但也不是存在话题下的话语。可惜今天仍有人漠视玄学史上发生过的“有生于无”的误会和对此辨正的珍贵成果,毫无哲学规范地放论所谓老庄的虚无主义。把老子说的形上到形下、形下到形上放到一起,从逻辑的观点看,就可知道有无统一正是道的关键。

现在郭店楚简老子残书出土,通行本老子四十章“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句中的“有生于无”,只作“生于无”,确凿地证明了所谓老子主张“有生于无”是历史的误会!

庄子是否主张“有生于无”呢?《齐物论》有一段话:

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无也。

这一段文字通常被当成关于外界实在的描述,事实上恰恰相反,庄子的用意在于通过有无概念的两难循环以显示泥执于追问“有”还是“无”哪个更根本乃是反逻辑的文字游戏,这种追问方式本身是不适宜的。所以在《知北游》中庄子借光耀之口说“予能有‘无’矣,而未能无‘无’也;及为无‘有’矣,何从至此哉”,这段话显然表示庄子希望通过无‘无’、无‘有’而超越有无孰为更根本这个两难困境的语言名相的自缚。这与庄子整个思想的内在逻辑哲学理念是一致的。庄子以为是非、有无、彼此等的关系包含着连环梦似的“吊诡”(《齐物论》)。庄子认为由主客二分决定的名相矛盾是语言自身的局限,对付它们的办法是“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齐物论》),“两行”就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齐物论》),是用道去照明是非道论哲学是老子的创新之一,从道看,老子是道家的祖师,是将是非“照之于天”(《齐物论》)。庄子的“两行”,是他对名相世界里判断、认识总是相对待地存在的冷静洞察,对此,他说只有突破语言的边际,在“道”的场域中才可以理解和脱解。因此,在庄子思想中显然不存在主张“有生于无”的反思维本质的伪命题。庄子和老子一样,都以绝对的虚无是无法想象的,把“无”理解成绝对虚无或非存在是背离道家旨趣的。对于老庄,有无是本体上的统一,也是认识上的统一。张载对有无关系的认识是深刻的,但老庄也是正确的,张载所批评的严格上说是贵无论玄学与释家理解化的所谓“无”的观点。

[1]郭简作“道恒亡名,朴虽微,天地弗敢臣”,“微”与“小”意正互见。《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98,p112。

2] , A of the Laozi from an , in and of the Laozi, Mark , and , State of New York, 1999, p181.

3]参见帛书(《老子》甲、乙本《道经》二章,高明,《帛书校注》,中华书局,1996。本章下引帛书老子本皆用此书。

4]孙以楷先生也认为道的本质是有无统一,见 孙以楷等, 道家文化寻根,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P89。

5]参见 《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98,P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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